我的媽媽

媽媽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,在她的那個年代,典型的重男輕女,且父母都會認為女子以後都是要嫁人的,嫁人了,就如同潑出去的水,沒有什麼用處。那年代的老人甚至認為生女子就是為別人生的,女子不是自家人,所以她的弟弟們都上過學,但媽媽一天學也沒上過。

媽媽說她的婚姻也不是自由戀愛談婚論嫁的,完全是父母的安排,如果有選擇的話,才不會嫁給爸爸這樣的人呢。每當我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,我就會調侃媽媽說:“不可能,爸爸年輕時那麼帥氣,在那個年代上過高中,在村裡當小學老師,在農村算是不錯的人。

關鍵是我看爸爸那時為數不多的照片,真的是帥啊,頭髮又黑又密,梳的油亮,穿着樸素,卻很乾凈,你一定是一見爸爸就被迷住了。”

媽媽說:“哪有你說的那麼好,他還騙我及家人。明明大我十歲,他說屬馬的,只大我 2~3 歲。稀里糊塗就嫁給他了。” “嫁得好啊,不然你現在哪有這麼多福氣享,看看你養育的 5 個孩子,哪個對你不好?村裡多少老人都羨慕你不得呢”,我對媽媽講。

是啊,爸媽養育 5 個孩子,在那個年代真是不容易,但他們從未讓我們挨過餓。雖然家裡沒有大魚大肉,但糧食總是夠的。每年總是會腌 10 多壇酸菜,煮飯的米湯都不夠下飯的。在我的印象中,有時候鄰居家糧食熬不到新糧食的收成,還經常拿着升斗到我家借米的。

媽媽不識字,非常淳樸,在那代人的認知里,也覺得女人不應該當家。爸爸在學校教書的時候,她總是勤勤懇懇地把整個家操持起來。又是干農活,又是砍豬食、喂牛、煮飯,家裡的各樣經濟收入,她也不拿着,都給爸爸保管。

自己也沒有什麼錢,我知道她為數不多的幾塊錢就藏在睡席子下面,有一分、兩分、五分、一角、兩角、伍角的,很少有一塊錢。小時的我特別饞,見學校門口有賣冰棒和泡蘿蔔的,我是不敢跟爸爸要錢的,總是會去跟媽媽要,媽媽總是說:“有吃的就可以了,別吃零食。”

可我就是不行,耍孩子氣,哭哭鬧鬧,媽媽終於說:“出去,我拿給你去買。”其實媽媽哪知道,我已經知道她的藏錢之處。有時候,我甚至會偷偷地拿一角兩角錢去買零食吃呢。媽媽其實也知道,只是沒有點破我而已。

一直以來,她總是說:“好好吃飯,錢省着讀書。我什麼都捨不得買,就怕你們要買本書,要交學費的時候拿不出來給你們。”

而我買的水果糖,也總會拿出來與大家分享。無論多少,哪怕只買了一兩顆的時候,我硬是要爸爸媽媽都嘗一嘗,舔一舔之後我才吃。或許爸媽也是被 我的這種孝心打動,也才沒有收拾我吧。

上學後,每個寒暑假,我總是陪着媽媽去山裡砍柴火。山裡路途遙遠,走路一個半小時左右。媽媽個子不高,卻總是拚命挑很多柴。年幼的我去試一試她的擔子的時候,完全站不起來。我讓媽媽不要挑那麼重,她說沒關係,她挑得動。

在我幼小的心裡,我覺得媽媽就是一個大力士。我年紀尚小,走不得大人快,媽媽半路總會把我挑的擔子中又抽出一些柴火加在她的擔子上,還總是往前走一段距離後。又折回頭來幫我挑,這就是媽媽的愛,無聲無息,卻非常沉重。

媽媽一直跟我們生活。二哥之前被車撞了,回老家來做手術,媽媽知道後,在城裡待不住了,硬是要回去陪他。二哥之後又做手術,把固定在肩胛骨上的鋼板取了出來。我回去照顧了幾天二哥,我問媽媽:“現在你老二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,你要不要回城裡跟我們生活了。

媽媽說:‘等他出去工作的時候我再來吧,不然他一個人在老家沒有伴’”。這就是媽媽,年紀 81 的她,想的還是孩子。我們在她眼裡,依然還如孩子。

老舍說:“人,即使活到八九十歲,有母親便可以多少有點孩子氣。失了慈母,便像花插在瓶子里,雖然還有色有香,卻失去了根。”是啊,不然怎麼說“世上只有媽媽好,有媽的孩子像塊寶”呢。

在媽媽面前,無論我們多大,都可以最真實的做自己。在媽媽面前,無論我們多大,都還可以撒撒嬌。在媽媽面前,無論我們多大,受傷委曲時,還可以酣暢淋漓地哭一場。媽媽的愛、媽媽的故事,有限的言語說不完,道不盡。

我最後想說的是感恩,感謝神對她和父親的揀選。他們又最先把福音的種子,在我高中時埋在了我的心裡。回想媽媽的一生,如平靜祥和的湖面。在她面前,總是可以那麼安心。

親愛的阿爸天父,請繼續祝福我母親年邁的生活,賜她健康,讓我可以更多地盡孝。有母親在,也讓我可以繼續像個孩子、幸福地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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